关于铭的记忆,已经很模糊了,依稀记得他频繁地换着签名,但大抵都是“阿英,我好想你,u can’t see me.”或者“琳娜,好久不见,u can’t see me.”我并不会对阿英或者琳娜感兴趣,但我问过铭,为啥后面要加一串鸡肠? 铭对我笑,眼里似乎泛着光:“这是塞纳,约翰塞纳!my idol.”
铭大我些许,总是嘻嘻哈哈地开口唱着你知道我在等你吗? 有时候还会在街上会自顾自的yoyoyo饶起舌,我很想踢开他,无奈下不了脚,血浓于水,铭是我堂哥。于是我在铭的丢脸带领下度过了少年时代。直到他去外地求学我才得以解放。
我自然是高兴的,能远离这个浮夸的哥哥就像是过了一次沐浴。收拾细软那天,铭留了张贺卡给我,廉价又过期了的圣诞贺卡,写着铭对我的的期许:“快高长大,u can’t see me.”少年时代的我当然不会去考虑嘻哈的老哥能对弟弟有什么开导作用,只认为铭是在照猫画虎学那个饶舌的老外,而且学的…很蹩脚。
倘若说第二世代的擂台过于血腥,那么第三世代的摔角手们则是把剧情与表演赛结合地淋漓尽致。塞纳于我,便是第三世代最耀眼的明星。铭很久都不能回一次家,而我看起了狂野角斗士,听着体育台王泰兴的解说,至今回想起来都是怀念。每每看到有塞纳出场的比赛,总会想起浮夸到令人感到有些丢脸的老哥,许久不见,心底泛起细细的思念,而我又以他是纯二货的形象将这股思念压进心底,转而佩服起塞纳的摔技。是的,赛纳是一位耀眼的超级明星。
11年夏,听说铭进驻了白血病救助的公益机构,疲于奔波,回家时间更少了。铭后来说,志愿工作强度很高,有很多人来了又离开。好在扛了下去,救助白血病人的呼声渐渐高了起来,他能够调动一大群人进行工作了。我不说话,只是想起了有一届的摔角狂热,在体育台播出时已经秋末了,塞纳的登场,人数抵得上一个连的“塞纳”铺垫,我想,铭也是这么气派吧。
后一个夏天,我翻看更早以前塞纳比赛的视频,才知道有那么一段时间塞纳被嘘,连抛出去的上衣都会被丢回擂台。夏末,铭发来贺电,临近毕业,一家不错的公司相中了他。可是我知道,在那之前他通宵达旦赶出来的各种文案无数次被驳回。贺电里铭对我说:“快高长大哦,Soon I will be able to see you.”亲如昨日。
是的,我见到了铭。去年年底,那个衣着款款的青年站在了家门口,仍能认出少年时的眉宇。晚霞洒在他身上,映出一条悠长的影子,那个刹那我好像读懂了恍如隔世这个词。他说,长高了呢,我嗯了一声。铭笑,想我吗? “不!”我答。
铭寄住了几天。我对他说,今年皇室大战塞纳打奥尔顿。铭笑,第三世代的决战啊,那要看那要看。但是铭只待到小年夜就赶工去了,又是一个自己看Royal Rumble的新年。
塞纳输了。
骗子!我骂铭,甚至觉得是因为铭没来加油塞纳才输了比赛。
可是我收住了声,我知道铭很喜欢塞纳,但他要工作,只能暂时放弃爱好。我也知道落后的新世纪初,要买一张贺卡很难,所以它一直藏在我的柜子底。我更明白离家的这些年,铭肯定吃过很多苦,但我还是希望能在哥哥面前任性,像每个弟弟一样。我想说些什么,但又默不作声。而如果我开口,那一定是谢谢。I will be able to see you. 谢谢你。
铭,谢谢你,塞纳。你们都是我的超级巨星。